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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論語信述》3.18八佾篇——事君盡禮,人以為諂也

《論語信述》3.18八佾篇——事君盡禮,人以為諂也

 

【原文】
子曰:「事君盡禮,人以為諂也。」
 
【白話】
孔子說:「侍奉君上盡其禮,別人卻認為這是諂媚。」
 
【釋詞】
事:侍奉。此處可指孔子,也可指他人。
君:君上。
盡禮:盡其為臣之禮。劉宗周:「事君者,內盡其心,故外盡其禮。」張栻:「聖人斯言,傷時人不知事君之禮也。曰『盡禮』,則非有所加也,適當其宜而已。」
以:認為。
諂:諂媚。孔安國:「時事君者多無禮,故以有禮者為諂。」
 
【先賢精義】
論語註疏》曰:言若有人事君盡其臣禮,而無禮之人反以為諂佞也。
論語義疏》曰:當於爾時,臣皆諂佞阿黨,若見有能盡禮竭忠於君者,因共翻謂為諂,故孔子明言,以疾當時也。
黃氏曰:孔子於事君之禮,非有所加也,如是而後盡爾。時人不能,反以為諂。故孔子言之,以明禮之當然也。
程子曰:聖人事君盡禮,當時以為諂。若他人言之,必曰「我事君盡禮,小人以為諂」,而孔子之言止於如此。聖人道大德宏,此亦可見。
論語釋言》曰:如拜下之類,違眾而從禮,宜時人以為諂也。(可參看《鄉黨篇》)
李炳南曰:雖然他人不合禮,但孔子仍然依禮事君。
錢穆曰:此章所言,蓋為魯發。時三家強,公室弱,人皆附三家,見孔子事君盡禮,疑其為諂也。凡讀《論語》章旨不明,可參以諸章之編次。此處上下章皆言魯事,故知此章亦為魯發。
《論語正義》曰:當時君弱臣強,事君者多簡傲無禮,或更僭用禮樂,皆是以臣干君。盡禮者,盡事君之禮,不敢有所違闕也,時人以為諂,疑將有所求媚於君,故王孫賈有「媚奧媚灶」之喻,亦以夫子是諂君也。
唐文治曰:盡禮與諂,相似而實相反:盡禮者必不諂,諂者必不能盡禮。蓋感嘆甚深,而其辭則甚和平也。
雲門隱者按:當此時,君子道消,小人道長;主弱臣強,陰陽顛倒。從小處可見社會之風氣與走向。故孔子慨然嘆之。
 
【附錄】
《筤墅說書》曰:或謂程子(明道)於荊公當加禮。程子曰:「何不責某以盡禮,而雲加禮,禮可加乎?」時人於禮不能盡,遂以盡禮為加禮。嘗謂周末文勝,非文之增,乃質之減。此更以人之減疑聖人之增矣。(雲門隱者按:忠信變少,反而為薄也。)
鄭汝諧曰:夫子盡禮於其君,孟子乃謂用上敬下謂之尊賢。孔孟固非為異也。孔子尊君,孟子尊道。孔子之道固尊也,不自尊而尊君,所以勵犯分之臣,然不失其為尊道也。孟子之道,人未之尊也,藐其君而自尊,所以勵枉己之臣,亦無害於尊君也。
《說苑》曰:孔子論《詩》至於《正月》之六章,懼然曰:「不逢時之君子,豈不殆哉!」從上依世則道廢,違上離俗則危身。世不與善,己獨由之,則曰非妖則孽也。是以桀殺關龍逢,紂殺王子比干。故賢者不遇時,常恐不終焉。《詩》曰:「謂天蓋高,不敢不局;謂地蓋厚,不敢不蹐。」
陳祥道曰:夫諂則過,簡則不及。孔子行禮於君,人以為諂;孟子行禮於朝,人以為簡。則方是之時,無道者不可行禮,有道者不得行禮,此所以進退出入無所逃於過與不及之責也。然觀世俗之說,以堯舜為不德,以周公為不仁智,以章子為不孝。其不見是也,非特孔子已。
 
【本章參考書目】
《論語集解》《論語義疏》《論語註疏》《論語集注》《論語正義》《論語集釋》《癸巳論語解》《論語意原》《論語全解》《論語學案》《論語新解》《論語釋言》《論語講要》《論語大義》《說苑》《筤墅說書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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