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道德經》微學精講【16】 第34章——【大道氾兮】

《道德經》第三講：演化篇

第34章——［大道氾兮］

【題記】

本章是第三講《演化篇》最後一章，是一首對大道的讚歌。大道生成萬物，任憑萬物自然演化而不予干預，保護、養育萬物而不自居有功，萬物自然心悅誠服，歸順於道；但是，大道並不因此自居老大，反而成就了大道之偉大。

【正文】

大道氾①兮

其可左右

萬物恃之而生而不辭②

功成而不名有③

衣④養萬物而不為主⑤

可名於小

萬物歸焉而不為主

可名為大

以其終不自為大

故能成其大

【注釋】

①氾：泛濫。

②辭：干預。

③有：擁有、佔有。

④衣：覆蓋、保護。

⑤主：主宰。

【直譯】

大道就好象是泛濫了的洪水一樣

無所不至

萬物依靠他生長，卻不干預

事情做成功了也不宣稱擁有

保護、養育萬物而不作主宰

可以稱之為小

萬物歸附於他而不作為主人

可以稱之為大

因為始終不自以為大

反而成就了他的偉大

【繹讀】

大道氾兮其可左右：大道如同洪水泛濫一樣，在萬物的前後左右，無處不在。

意思是，大道對萬物不離不棄，始終在左右。氾，通泛。

萬物恃之而生而不辭：萬物依靠他生長，卻不干預。

辭：干預的意思。表示大道順應萬物之自然而不干預。聖人也不過是仿效大道，希言、貴言、不言。這個「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」的思想，在《道德經》之中，始終如一。

功成而不名有：事情做成功了也不宣稱擁有。

表示不居功。

衣養萬物而不為主，可名於小：保護、養育了萬物卻不作主宰，可以說是渺小。

衣，如同衣服一樣覆蓋保護和養育萬物，萬物因大道而生長壯老已，但是，道隱無名，默默無聞；大道無為，「不知有之」，似乎並沒有發揮什麼作用，所以說是「小」。

萬物歸焉而不為主，可名為大：萬物歸附於他而不作為主人，可以稱之為大。

萬物自然心悅誠服，歸順於大道；但是大道並不因此主宰萬物，品德偉大，所以說是「大」。

以其終不自為大，故能成其大：正因為大道始終不自以為是老大，反而成就了他的偉大。

【旁通】

《周易·繫辭上》：仁者見之謂之仁，智者見之謂之智，百姓日用而不知，故君子之道鮮矣。

【本篇總論】

第三講《演化篇》通過9個章節的整合，將大道演化天地萬物的概況，集中在這一講描述。

首先，描述「道生一，一生二，二生三，三生萬物」，建立模型：一為混沌、太極、無；二為從混沌分離出來的天地；三為天地之氣交通而成的沖氣；萬物從沖氣而生。

其次，反向推理：「天下萬物生於有，有生於無」。而徼表示有無之間的交際以及相互作用的通道。形而上與形而下通過這個「徼」，形成動態連接。

聖人在有和無的兩端，都能有完善的認識。深知有，守住無，只要管理好形而上的天地氣化格局，把握住兩端之間的關連，自然實現形而下的萬物層面的無不為。

而大道也在綿綿不絕地給天地系統注入混沌元氣，以維護天地氣化格局的正常運作，衣養萬物而不為主，功成而不名有。

這種利益萬物而不爭的品德，可謂「上善」、「玄德」。

何謂「上善」、「玄德」呢？請繼續關注文化傳統微信《道德經》第四講：《善德篇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