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白話老子》連載08期：【上善若水】章

《白話老子》08期：【上善若水】章

黃曉明

【原文】

上善若水

水善利萬物而不爭

處眾人之所惡

故幾於道

居善地

心善淵

與善仁

言善信

政善治

事善能

動善時

夫唯不爭

故無尤

【解說】

上善若水

第8章的名字叫做「上善若水」，一般就把這一章最開始的句子作為這章的名字。在網路上很多人都把上善若水當作自己的網名，在QQ群里可能得搜索出幾萬個上善若水，我們的QQ朋友、QQ群、微信朋友當中應該是少不了「上善若水」的網友。

所以說老子是個道家高人啊，《道德經》的確是一本經典，它涵蓋了我們中國成語大概有幾十個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這個上善若水。像寵辱不驚、寵辱若驚等等，都是他的成語。那麼我們雖然懂得上善若水，實際上可以說沒有多少人能夠把上善若水的特點完整地展現出來，了解到。所以在第8章當中，要去重點的講一下上善若水，都有哪些善跟水是非常接近的。

什麼叫做上善呢？這個善啊，有好的意思，但是，在這章當中它基本上都是善於的意思。27章「善行無轍跡，善言無瑕謫，善數不用籌策」等等，也是善於的意思。所以，上善若水，老子指出來，最好的善就跟水是非常接近的，叫做若水，指的是最好的善有類似於水一樣的特點，但最好的善不是水。上善是無形的，無形的最高級別的善，為了便於讓大家來理解這個上善，所以，他就用有形的水來比喻，讓大家容易懂。

水善利萬物而不爭

萬物是離不開水的。生命當中，一個是乾淨的空氣，一個是清潔的水，是生活當中的必須。空氣，可能不能夠離開超過十幾分鐘的時間或者幾分鐘的時間呼吸。那水呢？你可能可以有幾天不喝，但是也不能有更長的時間。我們的生命當中，大約70%是水。其實我們的生命也來源於水。因為最早在地球上，在40多億年前剛剛形成地球的時候，地球上只有岩漿，並沒有水。

第6章講大道母親從玄牝之門把天地、把我們每一個生命都從道母的玄牝之門生出來了，實際上它還攜帶著水。我個人認為，我們的生命是封存在水當中。那麼隨著宇宙逐漸寒冷，實際上水變成了冰；變成了冰塊之後，把我們所有的生命的種子攜帶在冰狀的隕石當中砸到地球上，然後在地球上的岩漿當中，慢慢地就形成了一整片大海。

到了5.4億年前的寒武紀生命大爆發，到了4.5億年前奧陶紀，在地球上就形成了高山，形成了大海。很多人現在用的是喜馬拉雅山的海鹽，那種特別漂亮的彩虹的海鹽，就是那個時候大海形成了高山，然後一部分的海水就封存起來了，變成了鹽。

所以我們的生命是來源於水，離不開水，萬物的生命都來源於水。所以，水是善於利益萬物而不爭。怎麼講善於利益萬物呢？在沙漠下一場大雨，會長出很多的植物，甚至在沙丘的低洼處都有小魚的出現。為什麼呢？生命的種子是非常強大的，它就隱藏在沙土當中，一旦有了水之後，就迅速地萌生出來。儘管這個缺水的時間可能能有幾十年、幾百年、幾千年，有了水之後，它都能夠重新萌發出生機。所以水善利萬物，但是它不爭。不爭什麼呢？它利益萬物，但是不爭回報，既不講地位，也不講功勞，也不講名利，所以是善利萬物而不爭。

處眾人之所惡

眾人喜歡什麼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，但是，水是習慣處於低位，處於大家所不喜歡的位置。

故幾於道

所以，跟道非常接近。那為什麼說跟道非常接近呢？因為，大道是無形的，水是有形的。大道的內涵是水不能夠完全比擬的，水僅僅是展現了大道內涵其中的一小部分，它並不能夠完全地展現出大道內涵。所以說，它是接近於道，但它不是道。但是，我們可以從水當中領悟到道的一些特點。

後面的七個短句就是上善若水的展開，具體的展現，有七條：居善地、心善淵、與善仁、言善信、政善治、事善能、動善時。為了大家便於記憶，我就把它取名叫「七小善」。大家注意，它有七個特點，叫做七小善。那為什麼叫做小善呢？因為27章講「善行無轍跡，善言無瑕謫，善數不用籌策，善閉無關楗而不可開，善結無繩約而不可解，是以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，常善救物故無棄物」，它正好也是七個善，但是句子比較長，所以我把它取名叫「七大善」，跟這個第8章的七小善形成一個對照。

解讀這七小善，一個重要的訣竅在哪裡呢？第8章的重點叫上善若水，所以七小善的解讀一定都要跟水有關。如果解讀展現不出來跟水的關係，那說明對老子這一章的理解還不到位，解讀還沒有到位。去新華書店，去任何一家書店去看哲學書，老子的解讀很多。那我們任意地去翻開任何一本書的第8章，去看他的解讀是不是跟水有關，基本上可以判斷出他的解讀水平，他對老子的閱讀理解的水平到什麼程度。

居善地

居善地是不是理解為我們選擇居住的地方，要善於尋找一個風水好的地方，或者尋找一個鄰居比較好的小區，像孟母三遷一樣呢？這個呀，如果說居善地不在上善若水這個章節，那我們這個解讀是沒有問題的，但這個解讀跟水就沒有關係啊。水有什麼特點呢？水是處眾人之所惡，處眾人之所惡，它是選擇一個低洼的地方住，實際上，這裡講的是一個人的心態要非常的低，像水一樣的流低。那麼流低之後呢？窪則盈，大家自然就向他靠攏。

那麼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們的內心非常的低，非常的謙下。這個謙下呢，是真誠的謙下；這個謙下呢，是內心把自己放在比你所遇到的任何一個人都要低的位置上，你會去認真地傾聽他講的話，你會去認真地關注他的想法，他的內心的這種變化，這叫做心態很低。實際上，我在生活當中遇到的有些位置很高的人，我就發現他面對不如他的人的時候，他心態一樣會很低，他會很認真地去聽你講話，表達你的觀點，對吧？這給人一種感覺，好像是如沐春風，沒有感到有壓力，沒有感到有什麼逼迫感。所以，我們就會很願意地向他靠攏，對吧？

「地低為海，人低為王」，這個是現在互聯網的金句，實際上非常體現出老子的這個思想。一旦心態低了，人就向你匯聚而來。

心善淵

這個淵在哪裡出現過？第4章：淵兮似萬物之宗。這裡的淵，既有淵深的意思，也有回水的意思，因為在《說文》當中，「淵」就是「回水也」，然後註解是：「顏回，字子淵。」

淵深就可以深藏；有迴旋的玄機，就表示內心有韜略。剛才說的是居善地，說的是心態很低。當心態低的時候，大家就會向你靠攏，你會集聚很多的人才在身邊。這個時候，要心善淵，表示心要包容萬物，深藏萬物。36章講：「魚不可脫於淵，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。」淵，還有另外一個含義，叫做內心有玄機，說明什麼呢？說明我們的韜略，我們的玄機，也要善於深藏。

與善仁

與善仁跟水有什麼關係呢？水有個特點，是它沒有形狀。比如說開一個會議，每個人可能都拿了個杯子，這個杯子是有各種各樣的形狀的。往裡倒水，水是能夠適合於各種容器的。這就比喻什麼呢？比喻在生活當中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，或者說當你心善淵之後，你會積聚了很多人才來，但是，你要去適應每個人，就好像水一樣的，水倒到杯子裡頭去的時候，一定是跟這個杯子的形狀無縫貼合。

與，在甲骨文去看，是四個手一起抬一個東西給出去，叫給與。仁是什麼呢？仁，就是相親相愛。那麼從與善仁的角度來看，一個團隊、一個集體，一定要能夠通力合作，一起來做事情才能成功，合作起來才能成功。所以，這裡面有個偉大的領導人，能夠把大家凝聚在一起。這偉大的領導人呢，能夠理解每一個的特點，適應每個人的性格，了解他的知識結構，理解他的生活閱歷，他展現出來的各種各樣的不同的個性，性格、語言、行為、風格。

那水有什麼特點呢？水是非常柔弱的，一點都不尖銳的，它是沒有稜角的，它是不僵硬的，它是細膩的，所以它能夠適合任何形狀的容器，這成語叫做隨方就圓。好的領導人也要像水一樣，對吧？他能夠適應每個人的特點。

那麼從水的特點看，它還能夠去攻克。團隊當中有些人的個性非常的獨特，有些人的個性非常的怪癖，但是，這種人可能往往是非常有能力的人，他的這種能力是因為他的這種執著、他的這種聚焦帶來的。但是正是因為他的這種執著，這種聚焦，他可能在某些方面有特長，他也難免會表現為一種獨特的個性、怪癖的特點。所以實際上在一個單位當中，往往技術型的專家會有這種的個性、特點。但是作為領導人來說，你要去理解他，你要去親近他，你要讓他能夠覺得你是理解他的人，他就能夠為你所用。這就是說領導人要有親和力，要有粘合力，要有理解各種各樣的人的個性的能力；同時，前面說的心胸要寬廣，要能接受各種各樣的人才。

言善信

言善信跟水有什麼關係呢？潮水是非常準時的，叫做：早知潮有信，嫁與弄潮兒。現在生活當中有潮信、月信、花信，這都是取了一個準時的特點。

言是什麼？言啊，領導者的發言、承諾、諾言，是言。善信是什麼含義呢？信，人言為信。那人言為信，過去就是口信，但是這個口信要傳達，往往是託人帶個口信給家人。當別人答應你去帶這個口信的時候呢，它叫做誠信。誠信，表示答應的一定要做到。它還有一個特點叫做準時，為什麼？口信往往有時效，這個時效過了，這個信就沒有意義了，所以有個準時送達的含義。那麼還有一個含義是什麼呢？不失真，這個口信包含了信息，一旦失真，口信也就失去了意義。所以我們翻譯有個術語叫做信達雅。

言善信，重點在於他的承諾，他的兌現。我們往往要放在一個聖人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。聖人把大家集聚在一起，要做事情，說的好聽點，叫做要有一個企業的願景；說的隨意一點，要給大家畫一個大餅。就像馬雲說了，人還是要有夢想的，萬一實現了呢？實現了之後怎麼辦？實現了之後，就要言善信。當時給大家許了願，當時給大家畫了大餅，你要兌現，這個時候叫做言善信。

具體說，今年工作要完成什麼樣的一個指標？銷售要完成什麼樣的指標？完成這個指標之後，就要兌現年初給出來的獎勵，叫做言善信。

那怎樣做到言善信呢？後面會學到17章，學到23章，學到63章、64章，其中有要希言，要貴言，而且同時指出來：輕諾必寡信。你如果很輕率地去答應別人很多，你一定會兌現不了你的諾言，你一定會失去你的信用。

正善治

正是什麼？可以是政治的政，也可以是正確的正、正道的正，都可以。本身老子是要講清靜為天下正，講的是以正治國，以奇用兵，要讓整個國家的治理走在正道上，大家都井井有條，大家都能夠不亂，對吧？

那正善治跟水有什麼關係呢？前面說了水有守信的特點，水有淵深的特點，水有流低的特點，水還有很多特點。那麼正善治，水還有什麼特點呢？取水的清，取水的靜，因為老子講「清靜為天下正」。

清是什麼含義呢？清表示他的政治這裡面沒有貪污，沒有腐敗，是陽光的，是公開的，是透明的，是大家可以看得見的，可以說水至清則無魚。那麼靜是什麼？這個靜啊，表示領導者的內心很安靜。水一旦安靜的時候，它的表面就可以做一個鏡子。莊子講：「水靜猶明，而況精神。聖人之心靜乎！天地之鑒也，萬物之鏡也。」為什麼呢？因為聖人他不光是要管萬物，管百姓，他還要管天地。學了第5章知道，聖人是要去管天地的，管完天地管百姓。所以，他內心要安靜，安靜了之後，他就能夠正確地反映出天地的情況，反映出人的心態。

從治理的角度講，水還有個特點，我們會想到「治」這個詞，很大，比如說政治、治理，我們還能想到大禹治水，就跟水有關了，因為治本身也是三點水嘛。大禹治水有什麼特點呢？它的特點不是堵，而是梳理、疏導。就像河道一樣，有淤塞怎麼辦？疏浚，那麼自然就暢通。

這個比喻，就好像團隊當中有些人的內心他是淤塞了，他有很多不理解。我們要注意什麼呢？要注意疏導，梳理他的心態、他的情志，讓上下能溝通，讓他心裡沒有一種不理解，沒有一種懷才不遇，沒有一種鬱悶，沒有一種怨恨等等這種情緒。所以我們看正善治啊，有水的清、靜和疏導的這麼一個特點。

怎樣做到清？清是氣質的一種變化。學完第4章叫做「湛兮似或存」，今後學到39章叫做「天得一以清」，學了25章叫作「有物混成」，所以這個清，比有物混成的「混」，要高級點。實際上要做到清，要感應大道。道教有三清對吧？為什麼不叫「三混」呢？說明清比混更高級，基本上接近於大道篇講的「湛兮似或存」的這個湛。

靜是什麼啊？我們後面會學到「歸根曰靜」，16章講「歸根曰靜」。因為生活當中往往內心是有躁動的。這種躁動，表現為內心有一種噪音，就好像這個收音機一樣的，收音機沒有收到頻道的時候，一定會有個滋啦滋啦的本底雜訊，對吧？收短波、收中波都是一樣的，但現在人很少用收音機了。但是一旦收到這個電台，一下子信號來了，雜訊就被抑制了。所以我們內心的安靜，實際上是需要讀經，需要修身，感應到大道，來自然地把內心這種躁動、生命的這種躁動給它抑制住，恢復到安靜的狀態。

事善能

事善能跟水有什麼關係呢？水一個重要的特點是從高往低流動，它屬於一種勢能，那過去就做航運、船運。有時候在河邊，搞個水車能夠舂米，這都是用水的勢能。現在就是搞一個水電站。從四川成都往西藏走，一路上有很多水電站，為什麼呢？海拔越來越高，用這種高度的勢能，表示做事要像水一樣的善於發揮出每個人的能力。因為我們要注意到第8章有一個主體，主體一定是聖人，一定是個管理者，所以，他事善能，是發揮自己的能力嗎？應該是善於發揮他的屬下的每個人的能力。

但是，如果說你目前還是一個底層的員工，那我們從這句話得到的領悟是什麼呢？從這句話得到的領悟是：做事，你要有能力，你要善於把自己的長板變得更長。你如果沒有長板，那你就要尋找一個你最有可能變成長板的那個短板，把它變長。在一個團隊當中，不是說每個人都要做一個小而全的一個小桶，而是要做一個最長的長板。這樣的話，這個大桶、容積、高度就越來越高。那領導者就是木板和木板之間的黏合劑，也可以比喻為這個木桶的底，這個托底的人就是領導。這樣的話，把各個長板黏合起來，把這個長板變成了木桶，自己托住這個底，形成一個很大容積的木桶。所以第8章更多的是講一個領導藝術。

動善時

動善時跟水有什麼關係呢？這個水呀，不要僅僅看成地上流動的水，它還可以是天上下來的水，比如說雨水，比如說下的雪。那我們舉個例子。前不久應該是小麥開始收割了，但這個小麥實際上是冬天之前就播種下的小麥。它要過冬，老天一定要下雪，下完雪，把這個冬小麥蓋住了，到了春天才開始正常的生長。到了春天，我們就知道「好雨知時節，當春乃發生」。這就是水，下雨下雪都有個時令的特點。

作為一個領袖要善於把握時機而動，當然這也意味著，時機沒到，不該動的時候，你就不應該動，時機還沒有到就不應該出手，這叫動善時。那從商業的角度講，現在講地攤的文化，所以你看柳州五菱就是人民需要什麼我們就生產什麼，人民需要口罩，我們就生產口罩；人民需要口罩機，我們就生產口罩機；人民需要擺地攤，我們就要把車輛變成一個可以擺地攤的車，五菱神車嘛，對不對？

所以在生活當中會經常遇到這種危險當中孕育了機會的時機。其實我們的生命也是一樣，人生就要善於把握時機。有些人，他就會把握時機，會把握機會，因為機不可失時不再來。如果你的人生當中，你都能夠把握住每一個經過你面前的機會，你的人生的成就就非常高。如果復盤過去的人生，應該說人生實際上總是充滿了時機，只是說我們可能沒有去善於把握住。怎麼去善於把握呢？這顯然就是我們要去思考的一個重大的問題。

七小善的順序能隨意顛倒嗎？

學《道德經》，一個重要的訣竅就是老子非常善於使用這個排比句，一串一串的。但是我們難免去想，這七小善好像毫不相關，能不能夠互相顛倒它其中的順序呢？實際上，我慢慢體悟，感覺到這個七小善的順序不能隨意顛倒。

第一句居善地，心態很低；第二句心善淵，心態很低，凝聚了很多人才來，這個時候心善淵，你要能夠包容住他們；與善仁，人來了之後，你要去適應每個人的特點，然後你才能夠把他們留下來，才能讓他們通力合作，把這個事情做好。言善信，這個時候，我們把人聚來了，我們一定是要做大事情的，我們要去畫一個大餅，或者說我們的企業要有個願景，有短期目標和長期目標。當我們短期目標，每年的目標實現了之後，我們要兌現我們的諾言。正善治，人多了之後啊，一定會產生各種各樣的問題，這個時候，從領導的角度講，以身作則自己要清；同時要修出一種定力，這叫靜；然後要善於疏導大家情緒當中有想不開的地方，我們的團隊才有足夠的戰鬥力，不會出現內部的一些紛爭、內部的矛盾而分崩離析。

事善能，因才施用，要善於發揮每個人的特點，每個人的天賦、每個人的強項。同時要善於培養員工或者說下屬，給他發揮他的才能的機會，重點去培養他的一個獨特的才能，叫事善能。

動善時，這個就對領袖的要求非常高了。在疫情當中，我們國家怎樣去把握機會，怎樣去講好中國故事，怎樣去雪中送炭等等，這都是動善時的表現。

夫唯不爭

故無尤

有了這七小善，最後一定是成功的，所以說夫唯不爭。為什麼這個時候出現夫唯不爭？因為成功了。成功了之後，那我們說誰不爭啊？這個不爭的角色是聖人，是一個國家管理者，是一個領袖，是一個領導。這個時候，作為聖人也好，做一個領袖也好，做一個領導也好，你不能去跟下屬爭。不爭什麼呢？不爭名，不爭利，不爭功。因為你不爭，所以，你就不會被下屬怨恨、嫉恨。

《道德經》裡面講的不爭的語境，都是對聖人的，都是對國家管理者的，所以我們不能把不爭用在一個普通的員工身上，告訴他不爭。學《道德經》要清楚自己的定位，當你作為一個普通員工，作為一個剛入職的新人的時候，那我說你該爭取就要去爭取，自己做出的成績就不要被埋沒。屬於自己的功勞，如果被湮沒了，那你就要去表白，就要去爭取自己應該得到的。

那不爭什麼？不要去爭吵，不要去爭辯，不要去爭鬥；但是可以交流，可以向領導交流，反應自己的內心，跟領導交心，暢所欲言，讓他能了解你的想法。同時，你也可以從一個比較成熟的、年長的人的身上得到一些教誨，得到一些教導。這樣的話，你的職場上才會不斷的進步。

同時要爭取做事情的機會。只有你在做事的過程當中，才能夠鍛煉你的能力，增長你的才幹，去完善你去跟別人交流、溝通、合作、適應的這種機會。還要去爭取什麼呢？爭取一個提升自己的機會，要在一個更大的平台上、更複雜的平台上去做更複雜的事情的機會。當然了，我們也不能做累了，要注意一張一弛，注意休息，不要搞壞了自己的身體。當工作有壓力的時候，不要過分的焦慮，可以換一個思路，去讀讀經，修修身，在兩個方面，一個是形而下的身體這個層面，一個是形而上的精神的這個層面，來讓自己的生命得到成長。

夫唯不爭故無尤，因為不爭，所以沒有憂慮。尤，可以理解為憂慮、焦慮、危險，這都是對的。因為什麼呢？因為你不爭。危險來源於什麼？危險來源於利益引起的劇烈的矛盾，產生的各種衝突，由此而帶來了很多憂慮、焦慮、危險等等。

當作為一個管理者的時候，不去跟下屬爭名，爭利、爭功，沒有利益之爭，沒有去動了別人的乳酪，那他會有矛盾嗎？他會有衝突嗎？內心會有焦慮嗎？會有憂慮嗎？沒有了。故無尤。只要不爭，一定是所有的內心的焦慮、憂慮、危險等等都沒有了。同時，我們要看到第8章的開始講「水善利萬物而不爭」，那麼到了最後「夫唯不爭，故無尤」，這也是在生活當中提升了我們的生命的境界。

【總結】

中心思想

如果把中心思想提煉為兩個字，就叫做上善或者叫若水；如果是四個字的話，上善若水，就可以了。

知識點

第一，上善若水有七個善，七小善都跟水有關。

第二，七小善是有順序的。

第三，名的析義，第一個是爭，兩個手相爭，去奪一個東西，叫做爭；第二個是尤，有憂慮、焦慮、危險的含義。

章序

第6章講的是「綿綿若存，用之不勤」，我們跟道母之間有一個綿的聯繫。第7章講如何把我們與道母之間的聯繫這個綿打開，讓道母能夠跟我們溝通上，第7章講的是無私的具體表現，就是「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生存」。但是無私，在做事情上它是比較抽象的，所以第8章就比較具體，講的上善若水，仿照水的特點，從居善地心善淵，一步一步，就走向了成功。

定位

這一章的定位可以說就是無私的具體操作。作為一個領導者，作為一個國家管理者，如何才能凝聚群眾、做成大事、鑄造宏業、走向成功，他就是這麼一個相對具體的、形象的，像水一樣的七個特點，就成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