問道入微王虎應
文/徐建宏
道者,天地之初始與終極也。一生於道,有生於無,萬物皆象數,時空依序列,其間生化易變,難一言以蔽之也。然世間之人,多有衣食飽暖之思,而鮮有求真問道之欲。至於今日,世事無常,人心浮躁,趨利避害者眾而求道擔當者寡,遂使往古聖賢之絕學,置於高閣而少有問津者矣。
吾有積年師友王兄虎應者,乃反今人怠墮之志而親力踐行者也。其人山西中陽人氏,志學勤苦于山西大學,從業悠遊乎考古研究。業餘所喜,博覽閑讀;偶涉易學,竟至沉陷。遂生鑽研探究之念,一發而不可收拾,恍然已歷卅余春秋矣。
或曰:易學有高人乎?潛藏歟?虛妄歟?孰可當此歟?余言不能及,唯一笑置之。概世間俗眾,未嘗聞道,亦不願儘力探求,遂以為未知之事皆虛言也。即令文人學士,亦囿於方寸,一葉障目,不見泰山,漸成孤陋寡聞之輩,又不足盡道也!
丁丑之歲,於易學新儒段建業處偶遇王兄虎應。其時段子專研乎四柱,王兄傾心於六爻;二人互通所學,期可攻玉。余以好奇故,常旁聽聆教,似懂非懂;或有悟得,歸即默記於冊,以備時或翻閱,冀能稍開愚鈍於萬一。遷延日久,竟能附會諸多專用術語。期一年,段子命理輯集出版,余試著一文曰《易學孺子》,洋洋乎萬餘言,中有一章即專述二師之切磋細節,至今映現腦海,難以稍忘。
王師就業之初,供職於考古研究所。凡所涉及,皆典籍與古物也。間或之際,得閱古人占卜之書,心生好奇,以周遭人事驗試之,頗有相合者;遂潛心鑽研,入其迷境而不能返。間深之後,察其謬誤亦多;遂旁徵博引,考之多種典籍,兼求教於民間高士,漸悟六爻筮法之玄機與真諦。爾來二十餘年,與實踐相磨合,自創六爻體系,日顯博大與精深。除此之外,兼顧他學,先後從事相術、命理、三式、佛學、中醫及煉丹術研究。人皆見王師出入於考古所也,而不知其內懷之所至也;王師唯自知之。
戊寅春日,余以內親之重症試問於王師。此內親者,妻兄之岳丈也;彼時見診於縣醫院,院方以心肌梗塞時見沉重而下達病危通知,妻兄火急求問。王師見卦而斷曰:此人病不致亡,當在四日後稍見緩解;立夏之交,痊癒無礙。余聞此言,急請高醫往馳問診;高醫至日,痛斥縣醫誤人,稍事調方,即令出院。後來此親居家療養十又六年,至甲午春夏方歿。王師之斷,神驗如此!
庚寅臘月,犬子臨近中考而厭學遁逃,期一周許;余夫婦急惶無措,整日以淚洗面,情急之下,問於王兄;輒聞王兄鏗然而斷曰:三日後回家!後犬子果於除夕日上午悄然蜇返,令余夫婦有如拔雲而見日,喜極而復泣也!
前此十餘年,常於王師處得遇其弟子若干,無分少長,咸恭聆面授。王師以精通日語故,亦常有東灜弟子遠道而來,求教問道,歸而引譯至本土,凡所刊印者,又不知其幾也。自乙酉年始,王師數度遠赴新加坡及海外講學,學徒益眾。又嘗獨辟六爻診病之蹊徑,試諸病患,多能應愈。余之案頭書櫃,亦有王師各類專著若干;惜乎昩於一知半解,未能深入領會要旨,徒逞擺設耳。
乙未初夏,與王兄契闊者,或有二三年矣。忽一日,晉陽古太山寺有張堂主者,設座於寺內書院,延高才鴻儒宣講國學精髓,冀能弘揚光大之。因涉公益也,所設講座皆屬義務。未料原請之高師臨期有變,未能如約,急詢於余;余試言於王師,輒聞王師慨然允諾,如期而至。凡四講,聞教者皆面有得色。余以此而愈知其內懷宏闊,有所挾持也。
王師嘗自撰聯語曰:得道方知乾坤寬,開悟才覺陰陽妙。如此修為,信可參見真如也!概求道之人,幾度入危入微,方能得精得玄,卒成其大。王兄虎應者,可謂求道入微者乎?余唯問之也。